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应以常用基本层次范畴词汇教学为中心

  本文关键词：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应以常用基本层次范畴词汇教学为中心，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

2011年第3期

第22卷总第104期

民族教育研究

JournalofResearchonEducationforEthnicMinorities

2011No．3，Vol．22

GeneralNo．104

·汉语国际教育研究·

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应以常用基本

层次范畴词汇教学为中心

杨吉春

（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0081）

［摘要］本文提出了“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应以常用基本层次范畴词汇教学为中心”的观点，从认知语

言学的角度讨论了该观点的理论依据；论证了提取常用基本层次范畴词汇的标准和方法；论述了如何在对外的观点。汉语词汇教学中体现“以常用基本层次范畴词汇教学为中心”

［关键词］对外汉语教学；［中图分类号］H195

词汇教学；

基层词汇

［文章编号］1001－7178（2011）03－0039－06

［文献标识码］A

一、观点的提出

在第二语言教学中，以句法教学还是以词汇教学为主是一个长期争论不休的问题。我国的对外汉语教学先后采用了以句型训练为主的直接以培养学生交际能力为目标的“结构—情法，

“结构—功能—文相结合的教学法，景—功能”

化”相结合等教学模式。这三种方法虽说注重了学生交际能力的培养，但还是脱离不了以句法笔者与李如龙老师合教学为中心的窠臼。为此，

作于2004年在《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第4期上发表了题为“对外汉语教学应以词汇教学为中心”的论文，该文主要论述了词汇教学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核心地位，这是从词汇教学与语音、语语义等要素教学关系的角度考虑的，属于词汇法、

的外部问题。就词汇系统内部而言，人们习惯把词汇分为基本词汇和一般词汇两大范畴，认为基本词汇是词汇教学中的重点。由于基本词汇是一个内涵不清、外延不明，而且缺乏现实基础的概念，因而人们很难确定和提取。已出版的现代汉

［收稿日期］2011－02－10

［1］

语教材、语言学概论和汉语词汇学著作均为主观性地举一些例词而已，为何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汉语学界对基本词汇确定的三条标准（普遍性、稳固性、能产性）难以实施。所以“对外汉语的提法也就成了词汇教学以基本词汇教学为主”一句空话。

原国家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办公室汉语水平考试部、北京语言大学汉语水平考试中心于1992年编制的《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和教育部、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于2010年发布的《汉语国际教育用音节汉字词汇等级划分》中的“汉语国际教育用分级词汇表”均是以词频的高低来筛选的。多年来，国内的对外汉语教学在教材编写、课堂教学、成绩测试等方面均是以《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为依据；《汉语国际教育用音节汉字词汇等级划分》已正式出版发布。这样制定词表虽然标准统一，，操作方便，但忽视了人类认识事物的共性问题。如果仅从频率看，虚词“的”的频率是最高的，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把它置于词汇教学之首，因

［作者简介］杨吉春（1964－），女，云南宣威人，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

究方向为汉语词汇学及对外汉语教学。

—39—

为这会违反人类认识事物的认知规律，即从具体到抽象。

笔者通过近几年的研究，对于词汇内部先教先学什么词，不能只从词汇出现的频率去考虑问题，而应该从认知的角度来分析人类习得词汇的给词汇进行范畴化，从而找出基本层次先后顺序，

），范畴词汇（以下简称“基层词汇”结合基层词汇出现的频率以及用原型理论研制除基本层次以外的上层和下层等不同层次的等级词汇教学大纲，供对外汉语教学使用。为此，笔者提出“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应以常用基层词汇教学为中心”的观点。

有41个：水果、鲜果、梨、苹果、李、桃、猕猴桃、杨桃、菠萝蜜、凤梨、芒果、香蕉、芭蕉、梅、杏、无花果、文冠果、榴莲、柑橘、橘、甜橙、荔枝、龙眼、葡萄、柿、沙枣、枣、山楂、草莓、杨梅、石榴、银杏、香榧、栗、榛、瓜、西瓜、甜瓜、哈密瓜、番木瓜、菱。

在以上的这些词语中，有的是上层词汇，如水果、鲜果；有的是下层词汇，如凤梨；大多数均是基层词汇，如苹果、梨、桃。

（三）“常用基层词汇”的含义

常用基层词汇是指基层词汇中常用的词汇。首先这些词汇必须是基层词汇，然后才看它们是否常用。例如：水果类中的“梨、桃、梅、杏、枣、苹果、芒果、香蕉、草莓、石榴、葡萄、荔枝”都是基层词汇，但它们并不一定都是常用词汇。在《汉语“桃、国际教育用音节汉字词汇等级划分》中，苹果、香蕉、葡萄”属于二级词汇；“梨、枣”属于三级杏、草莓、荔枝、芒果、石榴”该词表未词汇；“梅、

常用的收入。这说明了基层词汇并不一定常用，并不一定是基层词汇；常用基层词汇必须是基层词汇中的常用词汇。

（四）“以常用基层词汇教学为中心”的含义由于常用基层词汇不仅是人们容易认知的和首先习得的，它们还是使用频率最高的，在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就应该以其为中心，首先学习和掌握它们的意义和用法，然后再学习与常用基层词汇相关的上层和下层词汇以及相近的非常用基层苹词汇。例如：水果类的词汇就应该先学习“桃、，果、香蕉、葡萄”和“梨、枣”然后再学习上层词“水果”和各自相应的下层词以及非常用基层词，如：蟠桃、水蜜桃、雪梨、香梨、鸭梨、草莓、荔枝、芒果等。

二、观点的阐释

“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应以常用基层词汇教学为中心”的观点包含了四层含义：

（一）“对外汉语词汇教学”的含义

教学的阵营随着我国对外汉语教学的发展，

而且也由国内逐渐走向国不仅在国内发展壮大，

外，形成遍布国内国外开展汉语教学的国际化格有人认为过去常用的“对外汉语教学”局。因此，

的名称已过时，非常有必要用“国际汉语教学”替

［2］

。代“对外汉语教学”目前“国际汉语教学”的含

，义有三：一是指“对外汉语教学”二是指“国外汉，语教学”三是指“对外汉语教学”和“国外汉语教。为了行文方便，本文采用学界常用的“对外学”

汉语教学”名称，其内涵是指把汉语作为第二语言进行的教学。自然“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就是指把汉语作为第二语言进行教学中的词汇教学。

（二）“基层词汇”的含义

“基层词汇”与汉语学界常说的“基本词汇”不同。“基本词汇”是学术界根据其三个特点普遍性、稳固性和能产性确定出来的词汇范畴，是与“一般词汇”相对的一个基本的语言学名词术语。而“基层词汇”是“基本层次范畴词汇”的简称，是表达基本层次范畴的词汇。基本层次范畴是易于被感知、被掌握的范畴等级，是人们认知的结果。基层词汇不是像基本词汇那样人为地硬从词汇成员中划分出来的，它的几个特点是在问卷调查的基础上总结出来而不是人为规定的。基本层次范畴是确定的，那么与其相匹配的基层词汇也应该是明确的。例如：

《现代汉语分类大词典》所收水果类的词语—40—

［3］

“以常用基层词汇教学三、

的理论依据为中心”

“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应以常用基层词汇教学为中心”的理论依据主要源于“基本层次范畴”理RogerBrown（1958）在“HowShallaThingBe论，

Called”一文中指出：“事物在不同的抽象层次上有不同的名称。但是，只有一个抽象层次上的名”称是人们经常使用的。

［4］

Rosch＆Mervis（1975，

1976）把范畴分为三个主要层次：上义层次（如家具）、基本层次（如椅子）、下义层次（如餐椅），认为范畴结构中各层级所具有的信息量和实用性是

不同的，它们在地位上并不相同，在建立范畴过程中有一个层次在认知上和语言上比其他层次更加，显著，这就是“基本层次”表达这个基本层次上

［5］

。的词就是“基本层次词”心理学家、人类学家

经验感觉上的完整性作为标准。一般来讲，上层词汇比较抽象，如水果、家具等；下层词汇比较具体，如蟠桃、水蜜桃、衣柜、电视柜等；基层词汇既没有上层词汇那么抽象，又没有下层词汇那么具体，如桃、柜子等。人们对基本层次范畴一般都采那么，判断一个词是否是基层用完形的认知方式，

词，就要看该词所指称的事物在人们的头脑中是否具有完形。例如：提到“水果”时，人们头脑中的完形，人们只会想到苹果、梨、桃、没有“水果”

香蕉等具有完形特征的水果；也不会想到红富士、冰糖心、雪梨、香梨、鸭梨、蟠桃、水蜜桃等非常具体的水果。因为苹果、梨、桃、香蕉，人们很容易区别，而红富士与冰糖心、雪梨与香梨、蟠桃与水蜜桃比较难区别；所以经验感觉上的完整性应该是提取基层词汇的唯一标准，而其他特点只是在通过完形这一本质特征的基础上呈现出来的非本质不能用来作为确定和提取基层词汇的标准。特征，

（二）常用基层词汇的提取标准

常用词和基层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常用词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常用的词，是出现频率比是易较高的词；基层词是表达基本层次范畴的词，于被理解的词。有的词既是常用词又是基层词，如牛、马、鸡、狗等；有的词常用但不是基层词，如动物、水果等；有的词是基层词但并不常用，如榴莲、山竹、红毛丹等。要提取常用基层词，必须先然后再在基层词的范畴中依据基层提取基层词，

词的使用频率而确定。表面上看，确定常用基层词的标准好像有两条，一是经验感觉上的完形，二这两条标准的使用不会是使用频率的高低；其实，

发生逻辑上的矛盾冲突，它们有隶属关系，即常用而基层词不一定常用。这基层词必须是基层词，

样，我们就可以根据《现代汉语分类大辞典》或《现代汉语语义分类词典》按照经验感觉上的完形提取基层词汇，然后再根据《现代汉语通用词提取现代汉语常用基层词汇。频级位序词典》

（三）提取常用基层词汇的具体方法

基层词汇的提取标准是从认知经验的角度来确定的，不同的语言使用者具有不完全相同的思维方式和文化模式，所以不同语言中的基层词汇虽然相通，但不会完全相同，可能会出现空缺或不对称的现象；同理，即便是同一种语言中的不同时段，也会因为认识事物能力的提高出现古代与现代基层替换或不对称现象；甚至是处在共时词汇的空缺、

—41—

和语言学家的研究成果也表明，范畴的基本层次不能太抽象，也不依赖于人类最基本的感知能力，

能太具体，可向上或向下不断扩展。例如：鸡、狗是基本层次，人们区分鸡与狗比区分不同的鸡或因为不同的鸡或不同的狗太不同的狗容易得多，

又太抽象，在人具体；鸡或狗的上义层次“动物”

们的头脑中缺乏视觉原形。人类习得语言词汇也是从基本层次词汇入手的，并且是以常用基层词汇为中心，向上不断扩展到更加抽象的词汇，向下扩展到更加具体的词汇，平行层面上不断延伸到不常用基层词汇，这就形成了以习得常用基层词汇为中心的网络结构。因此，在对外汉语词汇教我们也应以常用基层词汇教学为中心，构建学中，

出逐层向外扩展的词汇网络。

四、确定常用基层词汇的标准和方法

（一）基层词汇的提取标准

Rosch，Lakoff，Croft＆Crose等语言学家们对范畴化的基本层次作了深入的探讨，提出了范畴化的基本层次应具备七个特点：经验感觉上的完整性、心理认知上的易辨性、地位等级上的优先行为反应上的一致性、语言交际上的常用性、性、

相关线索的有效性、知识和思维的组织性。

［5］

经验感觉上的完整性是提取某种语言基层词可称为完形标准；心理认知上的易辨性汇的标准，

具有认知上的经济性，能使人们很快识别其类属；地位等级上的优先性具有优先的决定权，能有效地反映客观世界；行为反应上的一致性能引起人们在行为上大致相同的反应；语言交际上的常用性说明基层词汇在不同的语言中是共通的，在跨文化交际中具有相对的稳定性；相关线索的有效性可以以基层词汇为基础，向上、向下或通过隐喻不断扩展上下位范畴或发展出具体或抽象范畴；知识和思维的组织性主要是强调人类的大部分知识和思维都是在基本层次上组织起来的。

通过对七个特点的分析，笔者认为：经验感觉上的完整性（完形）是基本层次范畴的本质属性，基本层次范畴在语言中表现为基层词汇，如果要也应该以其所指在判断哪些词汇属于基层词汇，

层面上的同一种语言的不同方言中也会出现类似的现象。我们时下需要提取的只是现代汉民族共同语中常用的基层词汇。其具体提取方法如下：

1.词典调查法

根据完形标准，选取分类分级最佳的义类词——《现代汉语语义分类词典》，该词典内分五典—

级义层：一级类9类，二级类62类，三级类516类，四级类2069类，五级类12000类；共有8.2万条。该词典的分类便于我们从众多词语中甄别出马匹、马群、公马、儿马、牡马、基层词。例如：马、

母马、牝马、骒马、草马、幼马、草驹、马驹子、马驹、驹子、驹儿、骏马、好马、良马、骏足、千里马、千里驹、高头大马、劣马、驽马、驽、战马、铁马、军马、坐骑、五花马、斑马、黄骠马、银鬃、银河马、辕马、驮马、耕马、种马、御马、烈马、野马。这些词语的前四级名是一样的，即生物→动物→畜类→马；五级马匹、马群），公马（公名有不同的名称：马（马、

儿马、牡马），母马（母马、牝马、骒马、草马），马、

幼马（幼马、草驹、马驹子、马驹、驹子、驹儿），骏马（骏马、好马、良马、骏足、千里马、千里驹、高头劣马（劣马、驽马、驽），战马（战马、铁马、大马），

军马、坐骑），五花马（五花马、斑马、黄骠马、银

鬃、银河马），耕马（辕马、驮马、耕马、种马、御马），野马（烈马、野马）。

从五级分类中，我们可以判定四级名“马”是基层词，而三级名、二级名、一级名：兽类、动物、生物的抽象程度逐层增高，在人们的经验感知中没不能成为基层词；第五级是根据有具体的完形，

“马”的性别、长幼、美丑、颜色、用途、特性等方面分出来的比较具体的分类，这些分类由于太具体使得人们的注意力分散而难以达到理想的完形认也不能成其为基层词；只有“马”在人们知状态，

的头脑中才能达到理想的完形认知状态，因此，我们确定“马”为基层词。

2.问卷调查法

从类义词典中甄别出来的基层词只是作者按照个人的认知经验依据词典编纂者们的分类进行提取的，只能算准基层词汇。还应该设计调查问选取从小就讲普通话并有一定语言学知识的卷，

来验证从类义词典中提取的人群进行抽样调查，

采用的标准准基层词汇是否是真正的基层词汇，

仍然是词语所指称的事物或现象是否具有完形或完形程度的高低来决定。例如：“马”的认知完形调查设计。

“马”的认知完形度调查简表

词语词语马公马母马幼马骏马劣马战马斑马耕马烈马

完形度一级名：生物无完形无完形无完形无完形无完形无完形无完形无完形无完形无完形

完形度二级名：动物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

完形度三级名：畜类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无确定

完形度四级名：马

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

完形度五级名：公马本质有本质有本质有本质有本质有本质有本质有本质有本质有本质有

从调查表可以看出人们在经验认知完形感知动物、畜类无确定完形，它度的程度：生物无完形，

们只能借助下义层次的词语来进行完形感知，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借用词语，如对“马”特别熟悉—42—

的就会用“马”的完形来替代“动物”或“畜类”的特别熟悉的就会用“狗”的完形来替完形；对“狗”

代；在42个有关“马”的词语中，只有“马”的完形程度最高，除“马”之外的其他不同种类的“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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