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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史记》的想象艺术

发布时间:2016-03-17 08:55

第一章绪论


第一节《史记》文学性的阐释

在对司马迁《史记》进行文学性研究和解读的过程中,我们时常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面对历史文本的文学化表现,该如何关照与阐述。当然这不是一部《史记》才有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中国传统史学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而是古今中外所有历史编纂学所要面对的问题。历史文本一方面有其自身独特的叙述特点,另一方面与文学又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中国传统史学更是与文学有着同体存在的时段,所以面对中国古代的史学著作,我们在看到它们历史学价值的同时,不难发现在它们体内也蕴藏着文学性的因子。

西方史学理论认为历史认识离不开叙述,有叙述就必然与文学有联系。所以,我们对《史记》中的文学性特征给予了充分的关注,同时也将司马迁作为文学大家来看待。对于中国传统史学来说,“文史不分家”的观念使造就了中国史学独特的文学性特征,“史学家史景迁在谈到‘文史不分家’的提法时说,这个‘文’指的是‘文学’还是‘小说’,其间的差别是很大的:如果将‘文’理解为文学,指的是一种品质,一种判断,或是某种对待文字的方式;如果将‘文’等同于小说,则涉及的是方法,采用这种方法就要撇清与真实的关系。”对中国传统史学所具有的文学性的解读,我们更多的时候是涉及文学性的方法和手段,很少关注史家所具有的文学品格和修养给历史叙述带来的生动性。中国传统的史家有着深厚的文学修养,这在司马迁那里表现尤其突出。他具有的那种诗人气质和品格,使得“史书的写作由此起,不再是静观的叙述和实录的记事记言了,它幵始注入了作家自身的审美主体情感,使史书有了文学的情节结构,开始进入叙事与感事并容的阶段。”所以,对《史记》文学性的解读可以从史学所展现出的诗性精神和审美内蕴的角度着手。

中国史学有着自身的发展轨迹。在中国史学的经典著作中,始终蕴含着一种饱含人性和诗性的精神理念,一种富有诗性观念的历史写作所形成的独具特色的“诗化能力”气中国史学的集大成之作《史记》就是在中国这个独特的史学母体中孕育出的优秀成果。从古至今,对《史记》及其作者的解读可谓汗牛充栋,从文学性角度的解读也异常丰富。我们认为,在对历史著作进行文学性解读时,首先要意识到或者牢记在心的一点是历史书写的真实性要求给史学家划定的范围,即史学家运笔书写的过程中始终要以真实为自己务求的终极目标,用中国传统的要求原则就是“实录”精神。故此,笔者必须在何为文学描写、何为史学描写的“度”的把握上异常小心,这就如同带着脚镣跳舞一,要处处小心翼翼。我们可以想见,司马迁在创作《史记》的时候一定也有着这种带着脚镣跳舞似的痛苦。但司马迁毕竟是一位天才史家,历史真实对他来说既是客观存在的史料记载,也是一种包含着人类精神运动、生命运动的精神真实与生命真实。化无形于有形,化有形于无形,以一种诗人般的性情将历史的真实书写开来,于是《史记》是历史著作同时又有着诗性特质。


第二节前人研究述评

《史记》作为一部历史著作,人们对其在史学上的贡献都做了透彻全面的研究。在对其进行史学研究的过程中,前人逐渐发现了《史记》在文学上所具有的成就。经过不断研究和解读,《史记》的文学成就和地位得到了系统的展现。史家司马迁的身份也被冠以文学家的称号,《史记》也被称为传记文学的奠基之作。从文学角度对《史记》进行的研究很丰富,前人从文学手法和文学表现技巧等方面的论述也很全面、详细。而就像笔者在第一节所说的那样,对“文史不分家”中的“文”的理解有两个方面,而笔者想通过对司马迁文学品格、审美意识与诗人气质去分析《史记》中的想象艺术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当然,对《史记》的想象艺术的研究,相关的研究专著和论文也有提及,但通常是将其作为《史记》文学性特征的例证拿来解读,而不是从中国传统的文史结合的角度去关照《史记》想象艺术的独立地位和价值。

虽然对于《史记》的想象艺术的研究少有提起,但是从前人对其文学成就和艺术成就的研究中,我们依然能窥见出人们对《史记》想象艺术的认识。下面笔者就对主要的相关专著和论文进行简要的介绍和述评。从汉代到明清,在这个漫长的时期里,人们对《史记》的研究大多还是在其史学价值和成就上下功夫,但也不乏从文学角度看《史记》。

东汉前期的重要思想家王充对《史记》中的真实与“虚妄之词”进行了区分和评论。王充在《论衡》里提到的“虚”与“实”,此外,有些事情本来是真实的,但由于记述时过分夸大其辞,而掩盖了事实的真相,王充将其称为“增”,过分地“增其事”就会导致“离其实”。王充对《史记》中的“实”、“虚”及“增”等表现形式进行了分析,由于他过分强调真实,对《史记》正常的描写和夸张也作为“虚妄”而加以强烈反对。虽然,王充对此是持批评态度,但从另一角度来看,也为《史记》虚实问题的研究开了先河。

到了魏晋时期,人们在从史学的角度对《史记》进行评论的同时,也幵始助于到期文学方面的特点。干宝对于《史记》中一些奇异不可信的说法,或同义史实而两存其说,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史书的材料来源是多途径的,司马迁既釆用了前代史官的记载,也广采了各家的传闻异说,所以难免会有同一事情两存其说,或虚妄不实的情况”。在刘總之前,学者大多单纯强调《史记》忠于历史真实这一方面的特点,而对其文章风格及写作手法方面的特色较少提及。刘總则注意到《史记》在史学和文学两方面的特点,他认为文史出于一源,古代未尝有文、史之分。“他指出司马迁是纯正的史家,同时又很擅长文辞,即《史记》在实录无隐的前提下,又能做到叙事生动传神。”《文心雕龙史传》从文、史两个方面对《史记》进行评论,同时认为文史相通,史离不开文,充分肯定了《史记》在文学方面的价值和影响。


第二章历史与想象


第一节什么是想象

首先笔者要对想象这一概念予以把握与解释。黑格尔说过:“如果谈到本领,最杰出的艺术本领就是想象。”,当然,他在这里说的想象是一种艺术本领,但在笔者看来想象并不是文学独有的手法,对于史学家来说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手段与才能。特里维廉认为历史在本质上是一个故事,而史学家的主要技能是叙述的艺术,“历史的艺术始终是叙述的艺术,这是最基本的原则。”那么,历史作为一种叙述艺术,史家的史学才能中就应该包含想象力这一本领,在历史写作中运用想象力就是一个对历史进行审美关照的过程。

那么,什么是想象呢普通心理学对想象的的解释是:想象是人在头脑里对已储存的表象进行加工改造形成新形象的心理过程。它是一种特殊的思维形式。想象与思维有着密切的联系,都属于高级的认知过程,它们都产生于问题的情景,由个体的需要所推动,并能预见未来。以笔者的理解,想象应该就是在一定的情境中对感知到的一切所进行的一种形象思维过程,即是人在大脑中凭借记忆所提供的材料进行加工,从而产生新的形象的心理过程。它是人类特有的对客观世界的一种反映形式。它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束缚,达到“思接千载”、“神通万里”的境域。在文学创作中,想象力有着重要的作用,通过想象能够增强文章的丰富性和可读性。在文学叙述中,想象的运用被认为是合理的、必要的,文学艺术的审美性根本就在于想象和情感。

对于历史著作来说,想象有没有存在价值和意义呢答案是肯定的。“现代心理学根据想象内容的独立性、新颖性和创造性的不同,把想象分为再造想象和创造想象两大类。再造想象是每个世家必备的条件之一。”③通过再造想象,史家能根据掌握的史料文献,将分散的历史人事加载加以综合,使历史人物在头脑中形成完整富有意义的生命体。海德格尔对历史作出了这样经典性的定义:“历史是生存着的此在所特有的时间中发生的往事。”④因此,适当的创造想象成为历史重构与再现过程中的必要手段,它能弥补资料阙略造成的空白与断层。历史叙述的基础是事实,因此史学家应该保持理性的头脑和客观冷静的态度,这似乎与感性的审美艺术有了分歧,而“事实上,恰恰是在想象这一点上,史学与艺术找到了共通之处。史学家面对遥远而陌生的过去,手中只有支离零碎、未可尽言的资料,要理解前人的思想和行为,要重建过去的生活场景,没有想象力如何能办得到呢只不过史学的想象是研究者的一种素质,而不是一种方法。”①在这里,史学想象应该是与审美性和诗性相关联的,它是史家的一种情感体验过程,也是能给历史带来生命活力的关键所在。从中国传统史学中所显现出的诗学特质来看,中国的史学家是不缺乏这种艺术素质的,甚至于正因为这种富有诗性精神的素养,造就了中国古典史学后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第二节历史真实与想象力

从中国传统史学的早期来看,历史著作中所体现的文学性特征,也许正是中国史学自身的特征。“先秦两汉时期,史与文是密切不可分的,《论语雍也》中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韩非子难言》中说:‘捷敏辩给,繁于文采,则见以为史。’可见,‘史’这个概念不仅有文采的含义,而且孔子将其作为与‘野’对立的另一种偏向列举出来的,‘史’有言过其实,过于浮华的意识。《仪礼聘礼》中也说:‘辞多则史,少则不达。辞苟足以达,义之至也。’可见文与史是不可分割的。如果没有‘文采’,是根本不可能成其为‘史’的”。从文史结合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中国传统史学的一大特征,在史学中始终贯穿着“文”这个能赋予历史生动性和生命力的独特因子。前面提到“文史不分家”中的“文”有两重意义,一个是体现在史学家的诗性品质,一个是历史叙述的手段。那么,我们对《史记》中文学性的探讨,也应该有两个方面的理解,一种是史家以一种诗性精神面对要叙述的历史,这是史家史学能力的表现;而另一种是文学性的表现手法,这是史家的历史叙述手段。正是这两个方面的因素,使得历史与文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明确的是,历史本身也需要这样的因素。因此,笔者就从这两个方面着手探讨想象作为史家的一种能力和手段在历史著作中所体现出的诗性精神及其意义。

毋庸置疑,对于历史而言,真实才是其生命。对历史事实的叙述是否真实,是考验史学家的关键所在。正因如此,中国传统史学要求“实录”,要求“秉笔直书”。那么如何才能达到这个要求,怎样才能真正呈现历史的真实性这首先要求史学家要掌握尽可能多文献、资料,有足够丰富的历史知识。不过,即令史学家占据有怎样丰富和确切的历史史料,也并不能必定确保能够完全把握历史真实。那么,伟大的史学家在历史著作中所体现出的独特史学才能,比如理解力,想象力,情感丰富,思维敏捷等等,这些才能的运用也许能更接近历史的真实,特别是想象力的运用所带来的历史完整性。

司马迁出生在一个太史公世家,生活环境的影响和来自于祖辈血液中对历史的敏感和好奇因子,使得他有着史学家的优良资质。他博览群书,查阅各种史料,对传闻进行实证考察,周游全国获取直接史料,这都保证了司马迁历史创作的真实可信。历史是对事实的最大限度的还原,而作为史学家的作者也要有着文学性的品质,这样才能感受到历史中人的思想与情怀,从而更准确地把握住历史的生命脉搏,使史学具有人文精神与生命活力。中国传统的史学家大部分又都有着文学方面的素质。史学也需要诗性精神,历史也应该是美的,对历史的叙述要与人类的现实生活相联系,将审美赋予历史写作,增强历史的厚重感和内涵。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要具有历史想象才能。司马迁笔下的历史就显示出一种美学精神,历史文学化倾向更突出。这不但不会颠覆历史的客观性,反而更能激发历史的存在感。《史记》中的许多历史人物都成为经典的文学形象,他们在司马迁的笔下获得了不朽的生命力,而历史也因此蕴藏着更持久的真实。


第三章司马迁史学想象成因分析........17

第一节先秦典籍中的文学虚构笔法和体现出的诗性审美精神........18

1、先秦历史典籍对《史记》的影响.......18

第四章《史记》的想象艺术.......31

第一节《史记》的组织结构与想象......31

第五章想象力的价值和意义.........45

第一节想象在历史著作中的价值........46


第五章想象力的价值和意义


第一节想象在历史著作中的价值

历史学家与历史真实之间的关系总是暧昧的,任何人都无法完完整整地复制出历史的原貌。历史著作到底应该怎么去展现历史才能更准确历史叙述需不需要审美历史需不需要诗化色彩的注入在历史与审美、历史与文学之间能否找到一个平衡点对于这样一些问题,司马迁及其《史记》都给了我们有益的回答。

司马迁的想象力是高超的,他将笔下的历史人物还原为真实性与艺术性并存的生动个体。他笔下的历史更具温情,更有艺术想象的空间。《史记》中进行的历史叙事有着文学化的倾向,这完全是文本中展现的诗化倾向和文学手法运用的结果。就历史而言,真实是它的生命;而对历史叙述而言,其中必定带有史学家的情感和意识。史学家在尽力恢复历史原貌的同时,他也在进行着历史创造。怎样才能更真实地展现历史,古今中外的历史学家都在进行着探索和实践。而在中国传统史学中,闪耀着诗性智慧的因子和文学性的特质,并在司马迁那里得到了继承了发展。在历史叙事中,历史事件的大关要节必须是真实可信的,而在史料文献之外,那些不为人们所知的真实就需要史家充分发挥想象力去填补,然后经过作者的加工,即形象思维的过程,使历史形成完整连贯的画面。同时,因为想象艺术的运用,历史又展现出更深厚的人文情怀,在对人事的叙述中带有审美化的成分。

在笔者看来,想象其实是一种诗性思维方式。中国是一个不缺乏诗性品格的国度,中国文人具有一种独特的诗性品质。中国的历史学家也同样具有这样一种诗性特质,司马迁就是可以说是一位历史“诗人”。他们在对历史进行记述的时候,能够以一种诗意的态度与过往的历史对话,不是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遥望历史,而是冲破历史的迷雾,消解时空距离,带着情感走进历史,将抽象的历史在大脑中形成具体形象可感的画面。


结语

想象对史学家司马迁来说,是他对历史审美观照的体现。在对《史记》的文学性解读中,我们一直试图在历史与文学之间寻找平衡点。由于《史记》首先是一部历史著作,所以我们时刻谨记要在史学的基础与范围内探讨《史记》的文学性。这里有一个“度”的规范性。怎样把握这个“度”,是考验研究者的一个难题。

从某种程度上说,本文在历史著作中探讨想象艺术更具有冒险性。为了在这种冒险中能够涉险过关,笔者从中国“文史不分家”的传统入手,对这个“文”进行两个方面的阐释,一个是史学家的文学修养,一个是历史文本中的文学性表现。

首先,想象力是一种诗性精神的体现。华夏民族是一个拥有诗性智慧的民族。作为史学家,司马迁有着诗人般的气质,他对历史的理解充满着审美性。历史与审美性是不冲突的,历史应该具有人文情怀。所以,司马迁对历史的书写伴随着情感的倾泻,使得《史记》中透现着一种诗性想象的特质,这同时也唤醒了已成陈迹的历史,使历史具有艺术生命力。

其次,《史记》的历史叙事有着文学性的表现。在《史记》文学性表现特别是在细节描写、气氛渲染和人物内心世界的挖掘上,司马迁的想象力发挥了重要作用。司马迁想象力的发挥是对历史审美性观照的具体体现,它并没有破坏历史的真实性。历史已经成为过去,又由于历史记载的不连贯性以及史料的一些缺失和断裂,无论史学家怎样努力都无法复制出历史的原来面貌。为了尽可能地再现历史的生动性与完整性,史学家在历史叙事中要在掌握史料的基础上充分发挥想象力使历史成为一幅连贯的有意义的画面。司马迁抓住了历史真实的脉搏,发挥了历史想象力,对历史事实进行了重新的筛选、组合与补写,使《史记》成为中国传记文学的最高典范。

想象对司马迁及其《史记》具有重要意义。从《史记》的整体结构体系到具体历史人物的描写,想象力的作用随处可见。司马迁及其《史记》的成功告诉我们,历史是需要想象的,史学家的想象力是其史学才能的重要因素。

本文探讨《史记》的想象艺术,在一些方面的论述上还有欠缺,且由于自身才力不足造成了相关材料比较薄弱,论文的学术语言也有待加强。

参考文献(略)




本文编号:35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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