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多元化与动态更新

  本文关键词：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多元化与动态更新，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

2008年5月

第2期语言文字应用AppliedLinguisticsMay,2008No.2

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

*多元化与动态更新

刘长征 张 普

(北京语言大学 北京 100083)

[摘要]本文探讨了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多元化与动态更新问题。对外汉语教

学用词表的多元化与动态更新,是对外汉语教学向汉语国际推广转变的形势发展的

需要,是汉语学习者学习目的日益多元化的需要,也是对外汉语教学学科发展并不断

走向成熟的标志。文章同时分析并介绍了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多元化的途径及动态

更新的理论和方法。

[关键词]对外汉语教学;词表;多元化;动态更新

[中图分类号]H1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25397(2008)0220108208

DiversityandDynamicUpdatingofWordLists

forTeachingChineseasaSecondLanguage

LIUChangzheng,ZHANGPu

Abstract:Theuseofdiverseanddynamically2updatedwordlistsinteachingChineseas

asecondlanguageisneededtopromotethedevelopmentofChineseoverseasandtorespondto

theincreasinglydiversifiedaimsofChineselanguagelearners;italsomarksthegradual

maturationofthesubjectofteachingChineseasasecondlanguage.Approachestothediversity

ofwordlistsforteachingChineseasasecondlanguage,aswellastheoriesandmethodsof

dynamicupdating,arepresentedandanalyzed.

Keywords:teachingChineseasasecondlanguage;wordlist;diversity;dynamic

updating

[收稿日期]2007-09-27

[作者简介]刘长征,北京语言大学副教授,北京语言大学应用语言学研究所博士生,主要研究对外汉语教学和中文信息处理;张普,北京语言大学应用语言学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导,主要研究中文信息处理。

*本研究得到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平面媒体分中心资助,项目号:LP2206203。

一 现行对外汉语教学词表及存在问题

制定教学词表是语言教学,特别是第二语言教学的一项基础性工作。科学的教学词表是语言教学总体设计、教材编写、课堂教学和水平测试的依据,国际上从事语言教学研究的语言学家和心理学家对此都非常重视,早在计算机出现以前他们就用手工操作进行艰苦的词频统计,制定教学词表。如1898年德国学者Kaeding编制的世界上第一部频率词典5德语频率词典6;1920年,英国学者Ogden和Richards根据语感提出的含有850个单词的/基础英语0(basicEnglish)词表等。国内的词表如1959年文字改革委员会编撰的5普通话三千常用词表6;北京语言大学(原北京语言学院)1964年的5外国学生用四千词表6、1981年的5外国人实用汉语常用词表6(3040词)、1983年的5报刊词语三千六百条6、1985年的5现代汉语频率词典6(常用词8548)、1986年的5对外汉语教学常用词表6(4000词)和1991年的5北京口语调查6(常用词部分6966词);北京航空航天大学1989年的5现代汉语常用词词频词典6;北京师范大学1990年的5中小学汉语常用词表6(常用词部分8107词);山东大学的5现代汉语常用词库6(常用词部分9000词)等。(甘瑞瑗,2007)

当前,最具权威性的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首推国家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办公室汉语水平考试部开发研制的5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6(以下简称5大纲6),这是一部规范性汉语水平词汇和汉字大纲,是我国初等、中等汉语水平考试和高等汉语水平考试的主要依据,也是我国对外汉语教学总体设计、教材编写、课堂教学和成绩测试的主要依据。其中词汇大纲收词8822个,包括甲级词1033个,乙级词2018个,丙级词2202个,丁级词3569个。5大纲6自1992年问世以来,一直作为我国汉语水平考试和对外汉语教材编写的纲领性文件,在对外汉语教学领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随着时代的前进和对外汉语教学事业的发展,5大纲6存在的一些问题和不足也逐渐显露出来。很多学者在这方面已经有过讨论,如孙德金(1993)、李晓琪(1997)、李英(1997)、杨德峰(1997)、张凯(1997)、李清华(1999)、姜德梧(2004)、赵金铭(2003)等,涉及的问题之多之广,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5大纲6本身对对外汉语教学事业影响之深之远。纵观学者的相关讨论,我们认为,可以把现行大纲存在的问题从宏观上概括为两类:一类是词表内问题,一类是词表外问题。

所谓词表内问题,是指存在于词表内部,并且可以通过词表内部的修正和调整来解决的问题。如词语分级不当、词性标注不准、兼类词与同形同音词的划界问题、轻声词与儿化词的注音问题、等义词的括注问题、词缀的名称及处理、非词成分的处理问题等。

词表外问题是指词表选词和分级的原则、标准、方法等存在的问题。外部问题决定哪些词应该入选,根据什么方法和语料获得词语,词语对语料的覆盖率,词表的词汇量应该有多大,词语的陈旧与过时等。这些问题不是通过已有词表的内部调整可以解决的。词表外问题涉及词表编制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方法,因而决定一个词表科学与否,词表外问题是最根本的。

本文主要探讨与词表外问题密切相关的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多元化与动态更新问题。

二 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多元化

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多元化,是指针对不同的教学对象、不同的教学目的和不同的学习需求研究制定不同的、更具科学性、针对性、实用性的教学用词表。

(一)多元化的必要性

当前,指导对外汉语教学用的国家级权威性词表只有一部5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6。随着对外汉语教学向全方位的国际汉语推广的转变,特别是汉语学习者学习目的的多元化,单一的词汇大纲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教学和学习者的需求。正如苏新春(2006)指出的,/由于对外汉语教学的针对性很强,学生的类型多种多样,不同类型的学生有着不同的需求,不同学习类型也有着不同的需求,因此,希冀用一种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来应用于对外汉语教学的一切方面,显然也是不现实的。0

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多元化的必要性,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具体说明。

11教学对象的多元化

进入新世纪以来,汉语教学对象的生源结构发生了很大改变,汉语学习者已经从上个世纪90年代前以日本人为主转变为以日本、韩国为主,欧洲、北美等地区迅猛增长的局面。

据国家汉办统计,目前全世界学习汉语的外国人已经超过3000万,来华学习汉语的人数更是与日俱增,汉语学习者的来源呈现多元化趋势。由于历史和文化的原因,最早的汉语学习者主要来自日本和东南亚。上个世纪90年代初,中韩建交,来华学习汉语的韩国人迅猛增长,韩国国内也掀起了一股持续的汉语学习热潮。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和综合国力的提高,欧洲、北美、东南亚等地区汉语学习者人数正在逐年增加。

在汉语国际推广的大背景下,海外孔子学院发展迅速,在国际上引起了强烈反响。截至2007年底,全世界已经启动的孔子学院已达210所,分布在64个国家和地区。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不同母语和文化背景的学习者,在学习汉语时的需求和问题会有很多不同。当前的对外汉语教学将日益多元化的学习者笼统地统一为/外0的方式将面临严峻挑战。

21学习目的多元化

学习目的多元化,也可以说是市场需求多元化。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和经济的发展,特别是加入WTO后的中国迅速步入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与世界经济对接融合,国外各行各业对汉语人才的需求持续上升。汉语学习者对提高语言能力的需求也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

2005年6月15日,教育部副部长章新胜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新闻发布会上介绍世界汉语大会的筹备工作时指出:经过20多年的发展,中国与世界的联系越来越广泛和深入,越来越多的外国公司、企业在中国投资办厂,来中国就业的外国人士也越来越多。汉语作为一种重要商业语言的实用价值和潜在价值正在提升。汉语带给学习者更多的商业机会和就业机会,在对汉语学习者学习目的的调查中,职业目的正成为越来越多的选择。

学习目的的多元化,使对外汉语教学已经开始面临市场细化和需求多元化的挑战。单一的粗放型对外汉语教学模式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日益多元化的学习者的个性需求,开设/特定目标汉语0(ChineseforSpecificPurposes,简称CSP)课程势在必行。(刘长征,2006)而单一的汉语水平词汇大纲显然已不能满足这种日益多元化的市场需求。适用于不同学习需求和学习目的的多元化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研制,既是市场的需求,也必将受到市场需求的推动。

31对外汉语教学学科发展的需要

对外汉语教学从学科初创至今,经历了从经验型向科学型的转变,现在要面对的是从鲁棒型、粗放型向精细型、精准型转变。对外汉语教学一个/外0字概括了所有的教学对象,当今汉语国际推广要实现跨越式发展,关键是要创新体制和机制,实现/六大转变0。其中两个非常重要的转变是:发展战略从对外汉语教学向全方位的汉语国际推广转变;工作重心从将外国人

/请进来0学汉语向汉语加快/走出去0转变。(5中国教育报62006年7月6日第1版)

要想/走出去0,就要考虑目标国家和地区的具体情况,编写适合目标国家或地区情况与需求的教材,作为基础性、纲领性、指导性文件的词表研制工作也要适应这一形势的转变。一部词表打天下,以不变应万变的做法,已经不能适应时代的发展。词表的多元化是汉语国际推广形势发展的需要,也是对外汉语教学学科发展并不断走向成熟的体现和重要标志。

(二)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多元化的途径

11国别化

/国别化0(country2specific)对外汉语教学的概念是甘瑞媛在2004年首先提出的。目前正在使用的词汇大纲并没有考虑到学习者的国籍和母语文化背景,而是笼统地统一为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外0。其实,不同国家、不同母语和文化背景的人,在学习汉语时的需求和问题有很多不同。汉语作为学习者的第二语言,是重要的交际工具,不仅仅是表达汉语或中国事物的工具。只教会学生如何理解中国社会和文化是不够的,必须教会他们如何用汉语将他们固有认知中的思维表达出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泡菜0对于韩国学生、/生鱼片0对于日本学生,无论从学习还是交流的角度,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国别化0就是从人类理解和表达的认知层面和交际的本质以及生存的需要出发提出的对外汉语教学的理念和研究方向,具体而言,就是/针对不同的国家而实行不同P差别的汉语教学0。/国别化0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研制,是开展/国别化0对外汉语教学的基础和前提,需要汉语和目标国家语言的大规模语料库的支持,因而需要中国与目标国家专家学者的通力合作。甘瑞媛(2006)构建了/国别化0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总体模块和研究方法,并以韩国为例,利用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平面媒体分中心的/动态流通语料库0(DynamicCirculatingCorpus,DCC)和韩国国立国语研究院的/韩国常用词语频度语料库0(KoreanFrequencyCorpus,KFC),并参照中国国家汉办的5大纲6,结合问卷调查、专家干预、中韩高频词语及流行词语对比、建立韩国特色和个性词语库,最终整合得到词汇总量为10052条的/对韩汉语教学用词表0。这是/国别化0对外汉语教学词表研制工作从理论到实践的一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探索和实验。基于这样一个平台,可以进一步探索研制对日本、泰国、美国、德国、法国等国家或地区的汉语教学用词表,从而进一步扩大国别化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范围,为国别化对外汉语教学的开展,也为汉语国际推广打下坚实的基础。

张普(2006)指出,20世纪,对外汉语教学完成了从经验型向科学的量化型教学的转化,我们有了5汉语水平考试大纲65汉语水平词汇和汉字等级大纲6等,21世纪我们还需要将粗放型的等级大纲推向精细化、精密化和精准化,即更加科学化、实用化。/国别化0是这个进程的一个重要方面或者重要方向,这个进程完成,就将结束把所有的外国人当作同一类型来教学的状态。陆俭明先生(2006)对国别化对外汉语教学词表的研制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认为/理解和表达并重,并强调这两方面要充分发挥。这一教学理念贯穿在词表中,这一理念不仅对于对外汉语教学,而且对于整个外语教学来说都具有普遍指导意义0。

21领域化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综合国力的提高,汉语作为一种重要商业语言的实用价值和潜在价值正在提升,汉语带给学习者更多的商业机会和就业机会。法国教育部汉语总督学白乐桑教授说:汉语超出了一种语言和一种文化的魅力,代表了华文世界的经济实力,成为寻找职业的一张王牌(5国家汉语战略浮出水面 汉语正改变世界大脑6,5望新闻周刊62004年12

月)。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领域多元化,就是为了满足学习者学习目的的日益多元化和个性化,特别是汉语学习者的职业目的,开发和研制具有专业领域色彩的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

职业必定涉及一定的专业领域,现有的对外汉语教学模式已不能满足不同职业目的学习者的个性化需求。汉语教学市场需要开发和推出CSP课程,现有的汉语水平考试(HSK)也已经无法满足学习者迅速增长的职业需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国家汉语水平考试委员会通过了5HSK改革、发展工作方案6。2004年、2005年按计划推出HSK(少儿)、HSK(旅游)、HSK(商务)和HSK(文秘)等4个专项考试。其中HSK(旅游)、HSK(商务)和HSK(文秘)都是具有专业领域色彩的汉语水平考试,也必然要研制和推出与之配套的/旅游汉语词表0/商务汉语词表0和/文秘汉语词表0。国家汉办和北京大学商务汉语考试研发办公室联合编制的5商务汉语考试大纲6已经由北京大学出版社正式出版,其中的5商务汉语常用词语表6包括在商务业务以及与商务有关的生活、社交、工作中的常用词语共2457个。按照词语的使用范围,又分为两个表。表1收入与商务有关的生活、社交、工作类词语1035个,表2收入商务活动中的常用业务类词语1422个。这部词表必然会成为商务汉语水平考试和商务汉语教学的重要依据。

戴珊(2007)在三年5经济日报6语料的基础上进行了面向国际大企业商务领域词语统计方法的研究,这是利用大规模真实文本语料库研制专业领域汉语教学词表的一次有益探索和尝试。开发CSP课程涉及的专业领域范围会更广,比如金融汉语、法律汉语、IT汉语、体育汉语、医药汉语等。从这个角度看,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领域多元化研究才刚刚起步,有待进一步深入。

31对象多元化

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对象多元化是指针对学习者身份的特殊性开发具有针对性的教学词表。比如,HSK(少儿)是专门针对儿童的汉语水平考试,现有的HSK词汇大纲显然不适用,需要研制专门的少儿HSK词汇大纲。

另外,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国外企业到中国来投资办厂,驻中国的国外厂家代表、技术人员及家属也越来越多。针对这些在中国生活的主妇的汉语教学也正在形成一种越来越广泛的需求和市场。而要打造面向国际大企业职工的汉语培训模式,自然更需要考虑企业和职工的专业领域背景和特殊性。不同人群由于身份、工作环境及生活环境的特殊性,汉语学习的需求和目标也有其个性化特征。针对特殊人群制定具有针对性的教学词表,正是对象多元化的体现。

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多元化问题涉及对外汉语教学的方方面面。随着汉语国际推广的不断深入和发展,随着对外汉语教学学科不断走向成熟,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多元化也必将进入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

三 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的动态更新

(一)什么是词表的动态更新

现行5大纲6从1992年问世到现在已经历了16个年头。在这16年里,中国的社会、政治、经济、科学技术、人们的思想观念等各个方面都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而5大纲6研制时所使用和依据的语料都是20世纪90年代以前的,虽然经过2001年重印时修订,但只是抽换了个别词条,修改了少量词条的词性标注,改正了明显的印刷错误,所以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修订本。90年代末以来,5大纲6需要修订的呼声一直不绝于耳。如李清华(1999)指出:/对5大纲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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